侧面（十四）
听到抱山要他过去，王皓轩毫不意外，只向宋继扬调笑：“这算是见家长吗？可惜我妈前两年就死了，只能够带你去给她上个坟。”
又问：“哎，你说第一次上门，要不要给带点儿东西什么的？”
宋继扬盯了他一会儿，突然嗤笑一声，道：“你是冲着抱山姨的聚会来的。”
王皓轩收了笑，沉默的望着他。宋继扬又歪着头看了他半天，才说：“六点，在Max。”
王皓轩这才知道，杜抱山喜欢把会议地点定在Max。这里是他们地盘，日日有人检查，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设备。加之Max就在市中心繁华街道旁边，还有暗道与旁边大型商场互通，谁过来都方便不违和。
宋继扬带他上二楼，走廊里铺满地毯，一路寂寂无声。一直到保镖拉开大厅门，宋继扬才终于对他开口：“好好表现。”
因为不是特别正式的场合，加之杜抱山有意让所有人认识一下宋继扬，特意让他们来晚一点。两人进门就受到了几道视线审视，气氛一时凝重。
有人轻声一笑：“杜抱山，这怎么来了新人？”
王皓轩抬头看，发声的那个是个年轻人，地位却高，就坐在杜抱山下首。他正举着杯子喝茶，遮住了半张脸，王皓轩却一下子就把他认了出来。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电视台上，端正谨严的参加会议，抚慰民众，发表谈话，没想到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他，会是在这种场合下。
下一届星城一把手的有力竞争者金光瑶，竟然也和杜抱山有联系。
杜抱山缓缓道：“那是扬扬看中的人。”
金光瑶来了点兴趣，上下打量。被他这样看着，王皓轩手心里攥出了汗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，甚至还带出点儿少年人的跃跃欲试来。
杜抱山道：“他带过来，是让我们帮着掌掌眼呢。你也来瞧瞧。”
金光瑶便问：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王皓轩刚要答，宋继扬已开口道：“王皓轩，之前东北那边放债的。”
金光瑶又问：“背景清楚？混这边多久了？”
宋继扬道：“清楚，我核实过了。……只有三个月。”
杜抱山淡道：“时间短了点。”
金光瑶笑一笑，没再往下说。
聚会里其他人低低议论，有些控制不住局面。杜抱山眉头微皱，直接对王皓轩问道：“你想不想再进一步？”
她话语凌厉，语气却温和，这语言习惯与宋继扬如出一辙。王皓轩一个晃神，感受到旁边宋继扬突然抓紧了他衣角，却依然答道：“青云路铺到面前，自然要走一走。”
杜抱山笑了，站起来，丝绒裙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。她击了击掌，保镖从外面进来，手上托着一个盘子，盘子里放了一支注射器，一根皮管。注射器里已经装满了东西。
她说得简单：“这就是xp。试了，你就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了。”
宋继扬僵在原地，手开始抖。
王皓轩不动声色的把宋继扬抓住他衣服的手拿开，上前两步，拿起皮管，单手漂亮的在小臂上打了个结。注射器里有空气，他拿着注射器缓缓上推，针头被逼出一连串漂亮的小水珠，顺着钢针落下来。
宋继扬失声道：“王皓轩！”
针头戳入静脉，不明液体缓缓顺着血液流遍全身。爆炸般的快感袭来，从发梢到脚趾尖都是愉悦与亢奋。
杜抱山问他：“舒服吗？”
宋继扬绝望的看着王皓轩长长舒一口气，满足又隐忍的闭眼：“舒服。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感觉了。”